茲姆

[狛苗]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

山茶:

《一个陌生女人的来信》paro(这种也可以叫paro吗)。

魔改了的原著背景:苗木和狛枝有年差,正常时间线上苗木22,狛枝18。狛枝没有入学希望峰并且有亲戚,一代有发生,不过是苗木入学后半年就发生的。(二代一代的其他人物年龄与年级均不一致,敬请注意。)

原本想用HP的paro做情人节贺文,不过那篇……太长了。容我再码码。

祝大家情人节快乐。



                    一个陌生男人的来信


    历经千辛万苦的日向,终于回到了曾被战火肆虐了的日本。现在的他,正在收拾公寓里的灰尘和蛛网——公寓是七海帮他找好的,她说这是少有的几处未被损坏的建筑。

    日向伸了个懒腰。

    他已经把大致的工作做完,现在只需等七海叫他去未来机关报道。他收拾了一下垃圾,准备扔出去——战争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现在垃圾分类没有之前那样严格了。

    当然他在开玩笑。

    日向拿着垃圾,慢悠悠地了出去。路上他看见了一名邮差,就笑着向对方打了招呼。等他把垃圾扔完回来后,发现那名邮差依旧在信箱前徘徊。

    “现在邮局已经复工了吗?”日向惊奇地问,“好厉害。话说回来,我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这信箱坏掉了。”邮差叹了口气,拉了拉已经掉下一半的信箱门,“我也不能直接把它扔在这里……”

    “这不是我的信箱吗。”闻言凑过去的日向指着斑驳的007说。邮差闻言大松一口气,将其中的信件取出来全塞到日向怀中。

    “太好了,您先拿回去吧。”

    “等下啊……”日向掂了掂几封邮件,无奈地注视着邮差如释重负、离去的背影,“我才刚刚搬来,这些邮件肯定不是给我的……”

    对方背对着他挥挥手,似乎是叫他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日向叹了口气,他的注意力转向手中几个沉甸甸的信封。他一边翻看着信封上的接收人,一边向自己的那间屋子走去。

    第一封信是银行发来的,收信人写的是狛枝凪斗。第二封信也是写给狛枝凪斗的,这封好像是个人邮件。两封信应该在信箱里躺了不少年头,它们的边边角角满是岁月的痕迹。看来这栋公寓之前的住户就是名叫狛枝的家伙了,不知道他还活没活着,虽然希望渺茫。

    日向漫不经心地翻出第三封,这封信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他注意到这封信,并不是因为它实在太过于新了——邮差刚刚放到信箱里的邮件,恐怕就是它——而是它的信封上,除去收件地址,只有一个“佚名收”。

    日向好奇地拆开信封,并取出了一沓厚厚的信纸。他展开第一页信纸后快速地扫了一眼:

 

 

敬不幸的启者:

在最开始,我希望您不要觉得被“不幸”一词冒犯。不才的我,对于此词的使用,是有充分理由的——这些年来,除去本信的主角N君,还没有一个人能逃离我“不幸”魔咒的毒害。即便是通过一纸信封与十几页信纸、隔了无数条街道与数座废墟,在您与我之间建立起来的单薄联系,依旧能够风雨无挡地将我这份不幸传达给您。在此,我衷心地希望您的不幸能够止步于浪费在这十几页自言自语的几个小时上,而不是某些不应去想象的惊涛骇浪——我的不幸,很可能让您生活中的一些涟漪发生蝴蝶效应。实际上,我特别希望您能就此打住,把这封垃圾扔进距离您最远的垃圾桶,或者直接烧掉。我真诚地祝愿您生活中不会多出任何多余的困扰。

 

    日向奇怪地挑了一只眉。他在腋下夹了其它几封满是灰尘的信件,一手甩开信纸被折叠起来的下半部分,另一手推开了满是铁锈的门再将门锁锁好。他用眼睛紧紧盯着眼前那十几页信纸上工整的字迹,在把腋下的信件放到小茶几上后,他转了个身,跌坐在刚擦干净没多久的藤椅上。

 

好了,既然您还没扔掉我这篇无用的废话,我猜我就得好好和您讲一讲,我是出于什么缘由,费尽心机地勾引起您的好奇心,然后在浪费掉您宝贵的下午茶时光的同时,令您大失所望。在开始之前,请您容许我说明一下:这封信,原本并不是邮寄给您的。我作为曾经的绝望残党,最初打算的是以我卑贱的生命为N君做垫脚石后,将我这些年来断断续续写给他的信寄给他。可如您所猜到的一般,这期间出了一点岔子——总而言之,我没有丝毫意义的生命被保留住了,而这些准备好的信件突然就没了用处。这个时候,我就想起来一切开始的地方,希望峰学园后面唯一一栋没有坍塌的公寓。我把这些年的信件,连同我这篇糟糕的开场白,一股脑地寄到了您所处的007室。说实话,我不知道刚刚复建的城市还有没有邮差,也不知道即使有邮差他是否知道这个拗口的地址,更不知道他会不会把这封信送到未知的您手中——不过既然您已经读到这了,我猜自己的运气,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错吧。

以防您因我混乱的叙述而困惑,在第一封信开始之前,我再次说明一下:接下来的一系列邮件,是我在不同阶段写给N君的。N君是某个人的代称,因为他本人实在太过出名,出于保护他的考虑,我这里使用了代称。至于我本人,请您千万不要费心于我的身份,我只是卑微到不能再卑微、差劲到不能再差劲的某个人。我的名字之于这个故事无足轻重,所以它被略去。

 

    字迹到了第二页信纸的中段就断了。日向深吸一口气,继续向下翻着。第三页信纸已经变黄发脆,并且中间有一条深深的折合。看这张纸的状态,似乎在过去很长的年月中,被某个人精心地保护了。日向注意到信首的墨水明显比之后墨水颜色深,而较深的笔迹在空白处潦草地补充了“第一封信”,并把原来的抬头划掉,在旁边批注了N君。

 

第一封信。

███:(N君)

 

我正跪在地板上,半伏在床上给你写这封信。我实在太激动了,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手指,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爬虫似的字迹,不会对你的眼睛造成过大的伤害。

距离你把我救回未来机关已经好几天了,可是我还是没办法平复自己的心情。大部分人似乎都觉得我疯了——我去要一块木板时,他们像是怕我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举动而拒绝了我,所以我现在只有趴在软床垫上给你写扭扭曲曲的字——可你没有,这让我觉得又兴奋又羞愧。因为他们没错,我确实疯了,早就疯了。

对你承认自己疯了不是什么难事,实际上在直播希望峰自相残杀的戏码时,我就已经在内心之中向荧幕上的你坦诚了无数次。你能想象吗,对于处于12岁这个年纪、于绝望中不断挣扎的我,站出来反抗绝望本身的你,究竟有多么光辉高大。

我的身世实在不值一提,我也不想用这些无聊的事给你增加多余的烦恼。不过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你可能会不理解我突如其来的过分迷恋。那么就耽误你一点时间,听听我这无趣的过往吧。

如你所知,两年前绝望与希望的战争爆发。不过在战争之前,我就已经被“幸运”与“不幸”缠上了——我的“幸运”会为周围的普通人招致不幸,当然,我所说的普通人并不包括你。我的父母因为某些原因死去,我却因祸得福——获得了数目不小的保险金。这个时候我仅存的几位远方亲戚觊觎我的财产,便争先恐后地要收养我——并因我的“幸运”而死去。截止到战争前夕,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只剩下一位。他虽然内心很恐惧我,却因我积攒得越来越多的财富涉险——他“收养”了我,将我单独扔到希望峰后面的一处公寓,又请了一个保姆打点我的生活起居。

他原本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不幸”的恶咒,可他太低估我这倒霉的体质了。我在希望峰的公寓里没住多久,战争就在江之岛的煽动下爆发。我当时不知道他是死是活,只知道某一天的警报声中,我的保姆慌慌张张地跑出了公寓。而我站在公寓窗前,冷眼看着那时与我有最深交集的人,被路旁的黑白熊炸死。

这段冗长的说明都是在为你的出现——荧幕上的出现——做铺垫。总而言之,我身为一事无成的渣滓,在那之前过去的12年里,沉沦于自怨自艾的绝望之中。战争爆发之后我也没好过多少。每天的我都在爆炸声中,过着混混沌沌的日子。

直到我看见了你。

我还记得那是战争爆发后的第163天,上午,我拿着前几天从废弃便利店中找出的发霉面包,仔细挑出其中的可食用部分。那时候我公寓里的电视突然有了讯号——电视和电力不知为何一直支撑了小半年——我坐在电视前,一边吃面包一边看逐渐显像的黑白熊脸。

实话来说,我对它那一段自相残杀的宣言并不是十分感兴趣,在镜头扫过你的脸时也没太注意到你,我只是在剥面包或者睡觉。就这样过了几天,然后发生了███的事件。我一直时断时续地看着电视,打发无聊时光,却出乎预料地看见你在学级裁判上的英姿,更听见你对███的那一段精彩绝伦的发言。

我被震撼了。

那是我,第一次,切切实实地感受到希望的力量。这种压制一切的绝对力量,能够克服绝望,更能够感染人们,带领人们继续走下去。

或许也能抑制我“不幸”的“幸运”。

你也许不能明白这对一直处于绝望中的我意味着什么。你的希望,就像是一道光,点亮了我的世界,驱散了我所有的阴暗凄苦。我一事无成、混沌自责的人生中,因你而有了方向。我终于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了。

我想要的是希望。

那之后的我,每天都守在电视前,生怕错过你的一个镜头或者一句发言。我把后面的直播都录了像——感谢这些视频,此后陪我走过了又一个半年——然后在电视的这一头,给你加油、为你取得的成果欢欣、陪你紧张陪你痛苦。我总是在你完全睡熟之后才肯闭上眼睛,又每隔半小时强迫自己醒来看看你是不是已经醒了。

这些用词如果冒犯了你,那么十分对不起;我只是没办法合适地表达自己的心情,所以用这些浅薄直白的词汇向你表达自己的敬仰之情——没错,敬仰,我之于你是完全的敬仰。

完全无私、不求回报、炽烈的爱。

我没妄想过呆在你的身边,这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太超过了;你给我的人生点了一次火——这已经是莫大的恩赐。我会用尽生命,把你留下的光亮,维持下去。

原本这样就好了,让我在硝烟和战火中竭尽全力死死挣扎,在不常态的普通中死去——原本这样就好了,可我没抑制住自己内心的小小声音:我想见你,哪怕只有一次。然而上天太眷顾我,又或者我的幸运发挥了作用,居然真的让我在现实生活中,又遇见了你。

在这里请允许我稍微离题一下——如果希望峰学园还在运行,我大概是有幸运才能的。当然,我这种半吊子的“幸运”,完全比不上你那真正的幸运——我的幸运,算是一种心想事成的能力,只要我想,结果都能如我所愿。不过我的幸运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代价,一般情况下是需要我身边的、或者和我有关系的人付。比如我的父母、我的一干亲戚,还有我的保姆。

总而言之,在别人帮我支付了这份幸运的代价后,我终于如愿以偿地遇见了你。

那一天我像往常一样出门。家附近的便利店已经被我吃得干干净净,所以我不得不在各种黑白熊的攻击中,一边逃命一边寻找新的食物来源。我很快就在一家银行的附近找到了新的便利店——那家银行的废墟中站了两只黑白熊,我趁着它们背过身的一刻,飞快地溜进了便利店。

用压缩食品装满背包的我很快就出来了;两只黑白熊还在四处张望,所以我得以第二次从它们眼皮下逃走。穿过主干道后。我躲在瓦砾下,小心翼翼地猫腰走着。这个时候一股恶臭扑鼻而来。

是尸体腐败的味道。

我捏着鼻子,努力忽略这让人不适的气味,加快自己脚步的同时尽量避免发出任何声响。我面前的那个尸体,和我之前碰到过的许许多多尸体一样——烂成一团的腐肉已经不剩多少,可怜兮兮地挂在露出的大片白骨上。这是苍蝇蛆虫的盛宴,它们乐此不疲地在那余数不多的腐肉上爬来爬去,就像是末日狂欢。

可这情景对我来说再习以为常不过了;我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他/她身上多久,就继续向前看去。这个时候我发现,离他/她手十几厘米的地方,一块碎石压着一个存折。

真是……人为财死啊。

我没抑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拿起那一叠被腐蚀的纸翻了翻。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字迹早已消失,而我在一直隐藏在瓦砾下的部分,拼出了自己的名字。

█ █ █ █。

现在回想起来,那位可能就是我唯一的亲戚了吧。和我扯上关系的他,最终还是没能逃离死亡的厄运。他的“不幸”,换来了我遇见你的“幸运”。

那时的我也大概确定了他因我而遭遇“不幸”的认知,虽然还不清楚究竟之后有何种“幸运”等着自己。总而言之,发生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尽管我没什么能力,可还是想弥补一下;在周围黑白熊来来往往、爆炸声四起的情况下,我把他埋了。

之后的你在未来机关的基地中,摸着我的头,笑意盈盈地告诉我,这件事就是未来机关决定拯救我的契机。你说那个时候未来机关还不确定我是不是绝望方——毕竟一个12岁的小孩子,在战区活了小半年,真是十分不可思议。然后你告诉我,看到我扒泥土扒到流血的手指后,你以自己的性命向未来机关成员保证我是无害的。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为了我这腐尸上蛆虫一样的存在,你都拿了什么去冒险啊。

之后我跌跌撞撞、失魂落魄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中。据你所说,你们一直在跟踪我,不过我当时可能比较迟钝,完全没有发现。回到公寓中的我没有进门,而是坐在门前的栏杆处,把两只脚伸到半空中,从背包中拿出一瓶水和一包饼干,慢悠悠地吃着。

我就这样从下午坐到了傍晚。在我终于厌烦了这种无所事事、决定回去重温你的视频时,楼下就响起了一阵爆炸声。

看到十几只黑白熊向我冲来,我的第一反应是自己的幸运到此为止了。说实话,我很不甘心——我还没亲眼见过、体验过希望,我还没亲眼见过你,可我的一生要就此画上终止符。

而你,我的希望,出现了。

就算是你穿着黑西装的同时被一群相同服饰的人包围、就算是隔了两层楼的高度又十几米的水平距离,我还是第一眼认出了你。

你就和视频中一般、不,比视频中更加耀眼。

我认得你的眸子,那抹坚定的绿色曾经在黑暗中熠熠生辉;我认得你绷成一条线的嘴唇,那里吐出的话语语气温和却掷地有声、不断鼓舞着同伴继续前行;我认得你的眉梢,那里总会在你喜悦的时候微微弯起;我认得你的双手,那里曾在███发生意外后微微颤抖;最关键的是,我认得你——你就站在那里,比我所能想象的,更接近于希望本身。

或许你就是希望本身。

我着迷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甚至连喘气也不敢喘;夕阳给你打上了暖色的轮廓,就算是呛鼻的硝烟也没办法掩盖这份光辉。我一直看着、一直看着,直到你走过来摸了我的头。

结果我义无反顾地抛弃了自己之前都未曾放弃得家,跟着你去往那个我连名字也没听说过的未来机关——我怎么能拒绝你呢。你的同伴都对我敌意很深,但是唯独你,你没有。在回去的路上,你陪我坐在后车座上聊天,问我的名字我的家人我的年龄我的爱好。因为已经一年没有开口讲过话,言语功能退化的我只有干瞪眼,用眼神表达自己焦急的情绪。你体谅地笑着揉我的头发,轻声轻语地告诉我慢慢来。期间开车的那位不厌其烦地怒吼吵死了,可你却没受丝毫影响,依旧将你的温暖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我。

直到副驾驶的人转过头向你抱怨,我才反应过来这份莫名的敌意可能不只针对我;也许,你在未来机关并不如我所想像的一般,是众星捧月的希望。

我张开好久没说话的嘴巴,准备丢出几个沙哑的字节和他们好好理论,可你却笑着,用食指封住了我要出口的话。

你的手指特别温暖。那份暖意在渗下了我的皮肤,点点滴滴地落进了我的心里——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而难以言喻的闷痒在暗处撩动。

接着我们回到了未来机关的基地。这里的人都是充满希望的存在,自然没那个时间理会连话也说不清楚的我。我每天都蜷缩在自己的床铺上,练习发音的同时等待你的到来——没错,你就是这样温暖又无私的人,即便是一个言语障碍来路不明的孩子,你也竭尽全力让他感受到亲情、友情,与爱。

爱。

在基地的这几天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了;你总是很有耐心,看我在揉的皱巴巴的纸上写下爬虫似的字,又拿着我那张纸,一个字一个字地教我发音。有时我发音不对,你会笑着重复十几遍甚至几十遍,绝对不会丧失耐心。有一次我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你也没发火,只是有些无奈又寂寞地回答我。

我记得我的问题是:███和███呢,不是和你一起脱出的吗?

而你的回答是:他们在别的地方,有事情要忙。

就算年仅13岁的我,同样可以察觉到这句话后隐藏的潜台词。结合其它希望机关成员之于你的恶劣态度、你的伙伴被调走的事实,我可以大概猜到,你被孤立了。

我拿起笔,在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下:你是希望、真正的希望。

我原本以为你可能被吓坏,可你只是疑惑地挠挠脸。你先是读了一半,随后反应过来似的烧红了脸。

不、不是啦。你害羞地说。而我则期盼地看着你,在纸上写下另一句话。

你是希望。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的,永远。

你当时投给我的感激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今天就写到这里吧,我的腿已经麻到失去知觉。我不知道这封絮絮叨叨毫无重点的信会不会被交给你——我写这封信的初衷是想告诉你,你到底拥有多么大的希望。但愿这能让你有更多信心去面对同事的冷言冷语。可现在看来,这封信大概完全从主旨上偏掉了——我猜它不会被交给你了吧。

但是我还是想说,我想对你说,你不必知道。

你之于我、之于这个世界,到底有多重要。

 

    ……这就是第一封信了,看来这孩子最后还是没把信给N君看。日向将看过的一沓信纸放在茶几上,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润润喉咙,便轻轻抖开后面的信纸。第二封信的信纸看起来并没有比之前的看起来新多少,看来写两封信的间隔不是很长——大概就几个月。

 

第二封信。

███:(N君)

 

对不起。

我猜你可能不清楚这没头没脑的对不起从何而来,没关系,后面会好好解释给你的。虽说这封信肯定不会交给你,就像之前那封一样。

除非我的计划暴露了,需要向别人证明你的判断——之于我无害的判断,是正确的。实话说,我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把我当做替罪羊就好了,如果大家都能幸福的话。

我只是不想给别人,任何指责你或者误解你的机会。

这个对不起不是说给十几天前的小意外:差不多恢复了言语功能的我,出于私心在纸片上写下“我爱你。爱人的那种爱。”并让毫无防备的你读出来;虽然我也很抱歉,不过我不后悔,毕竟我是实话实说。

爱人间的那种爱。我爱你,看见你就会心跳加速,想抚摸你的脸、更想吻你。

或许你会说,13岁的孩子,怎么会懂爱啊。可我确实是懂的,在幽幽黑夜中不断循环录像的电视前,我就有了一种隐约的冲动想要抚摸你的脸颊。这种冲动在前段时间终于被我破译了——它大概是爱,爱情那种。

这点我要感谢那个女机关成员,要不是她对于你单方面的调情与性骚扰,我根本不会意识到我之于你的崇敬之下,还隐藏着爱情。虽然我并没妄想呆在你身边啦。

又扯远了呢。回到我们说对不起的理由吧。我之所以会说对不起,是因为之后我会采取让你无法接受的行动。

我要加入绝望残党。

如果你真的看到了这里,请不要慌张。我不是突然被什么人教唆,产生了毁灭世界的兴趣。我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是为了世界上的希望,并且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你。

在过去这三个月的相处中,我已经察觉到绝望残党并不是那么好歼灭的。我这话不是说绝望残党多厉害——实际上,他们已经江河日下,大概不久就要被未来机关歼灭了。

我要加入绝望残党,正是要防止这种情况的发生。

放松、放松,不要紧张。我已经说过啦,自己没突然多出毁灭世界的爱好,所以你不要害怕。我一向都是希望这边的喔?还记得吧?我说过的,“你是希望。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的,永远”。

我不想让绝望残党过于简单地被完全消灭,是因为我觉得目前希望——未来机关这边,还不够。远远不够。看看你目前所处的尴尬状态就知道:机关里只有你和你被分离的伙伴,是真心朝着希望努力的,其他人早就被权力那种无聊的东西搞昏了头脑。你的号召很少人会响应,你的提议也时常被否决,一群没体验过绝望的老古董,还要跟着实战派嘲笑你过去的经历只是一场游戏。他们就怕政权重组的时候,你被推上去,所以拼尽全力想削弱你的影响力。

实际你不想上去的,是吧?看看那段自相残杀的视频,谁都能清楚这个事实。

如果绝望势力非常强大的话,大家就会同仇敌忾团结起来,而不是沉迷于争夺领导权、互相猜疑了吧?

所以我要去绝望残党那边。共同的敌人强大起来的话,大家就会联合了。

你一定又要说我的想法过于偏激了。说实话,我并不觉得自己想法偏激——如果能更快速地达成希望的结果,又有什么不好呢?

直面绝望的话,一定会激发出沉睡于大家心底的希望吧!越是深刻黑暗的绝望……应该就能产生越耀眼强大的希望才对。我是真心地希望大家能够更好、未来机关可以更好,最重要的是,希望能够更好。

还有,如果大家都能理解你的话,那就太好了。

为此,就让我成为希望的垫脚石吧!虽然像是我这种人,可能最后也没做成什么……不过,我还是想做。

永别,███。

 

    他真这么做了?!

    日向难以置信地捏着手中的信纸,他觉得喉咙中干涩得要命;轻咳了一声,他拿起茶几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冷掉的茶水缓缓流下他的食道,日向终于冷静了些。他展开后面的信纸——这几张信纸看起来比较新了,可能只有两、三年的历史。

 

第三封信。

███:(N君)

 

之前给你寄去的明信片,都有好好收到吧?

那些明信片可是我花了好大功夫,才劝服某个人替我跑腿的呢。

虽然我不知这些匿名鼓励的卡片有没有用……而且根据我得到的情报来讲,你大概不需要这种支持了吧——未来机关已经团结起来,你也免于受孤立的痛苦,得以和伙伴们团聚。

不过我会支持你的,我会永远支持你的——就像之前一直重复的那样。尽管你可能、应该是绝对已经忘记我了,三年前相处了三个月——这三个月还是时断时续的相处——的半哑小孩,我觉得自己都快要忘掉那时的自己了。

所幸我那时太小,没有存在感更没有威胁度,所以在我那漏洞百出的爆炸事故中,未来机关的人更愿意相信我死了——可你没有相信,我知道你事后找了我很长时间。

好了扯远了,接着说那些明信片吧!我还记得之前我们的对话呢——那三个月来,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清清楚楚地记得——我曾说我想环游世界,你回答说你也想。所以我拜托了一个摄影师教我照相,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我都要给你照下当地最漂亮的风景,然后写上几句话,拜托给那孩子给你送去。

我觉得我应该照得还好,毕竟,教我的人是原·超高校级的摄影师呢。我是在巴西遇见她的。话说回来,巴西那里有很多避难的日本人呢,虽说战火其实已经蔓延到世界各处啦。

 

等一下……原·超高校级的摄影师、巴西……那不就是说小泉吗!

日向胶着在信纸上的视线陡然撤了回来,他按着太阳穴,努力回忆记忆中人影模糊的白发男子。

他和小泉,还有许多私交比较好的朋友,在战争全面爆发前夕逃到了巴西。虽然战火很快蔓延到了巴西,不过总是比中心的日本要好很多的——他们原本打算在那里躲过一辈子,直到小泉遇见了一个白发男人。

日向其实并没见过那男人几次,只是在他最后离去的时候,模模糊糊地看了他一个背影;可比起他的样子,让日向印象深刻的是那人的能力:他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把一直很坚定的小泉说服了。

小泉拿着未来机关的联络方式,两次三番地想要劝服他们回到日本;她说不能逃避,要去面对绝望,而大家终于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几个月之后联络到未来机关。

接下来由于交通不便,他们在巴西成立了未来机关分部,致力于在异国他乡反抗绝望。战争胜利后,七海急匆匆地联系了日向,说本部人手不够,坚持要日向回到本部帮忙。

……所以这个寄信人,就是他们当时巧遇到的白发男子吧?

日向一边回忆那人的长相,一边继续看下去。

 

另外希望我的字不要太过于污染你的眼睛。说实话,战火纷飞的,我没办法找到合适的地方给你写明信片呢……通常情况下,比如现在,我是坐在一个倒了的消火栓上给你写信的。虽然我在腿上垫了一块不知从哪拆下来的铁板,不过这铁板坑坑洼洼的,实在不能让我原本就很难看的字好看多少——幸好这封信是不会寄给你的,哈哈哈。

又扯远了。总而言之,希望那些在明信片(拍立得相纸)后面匆匆划下的话语——“加油”、“我相信你”、“你可以的”,“你是我的希望”的随机组合、那些或是用铅笔或是用钢笔或是以就地取材的色素写出来的文字,能对你有所用处。如果能鼓励到你,就真的太好了。

万一没有的话,我也不会受打击啦。

毕竟,我的生命,就是用来支持你的。

 

    而下面这封信……很新了,非常新了。应该就是近期的。

    日向咽了一口口水,继续将注意力全部放在眼前越来越薄的一沓信纸上。

 

第四封信。

███:(N君)

 

我还真是幸运啊。居然能够重逢呢。

我们有多久没有见过了呢……让我想想,五年了吧?五年啊,除去我每个月定期向你发去的匿名明信片,我们之间一点多余的联系都没有。

我现在是躲在厕所里、伏在隔板上给你写这封信的呢。毕竟,这种事发生了的话也是无可奈何啊,谁都会怀疑我吧。

不过没关系喔。他们目前还没有证据——当时在希望峰遗址的绝望残党好些个,没有电、没有监控,好几个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虽说他们大概很快就会设计个局,把我揪出来。不过你放心喔,目前我是安全的。

好了,我的话题到此为止……我们说说你吧。

过去五年了,你一直都没改变呢。就算没有灯光,就算我戴了一个面具,我们之间大部分时候又隔了一层门……你还是你啊。

和自相残杀视频里的你、和拯救我时的你、和矫正我发音的那个你,全部都是一样的。

……虽说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怎样令自己再次陷入到不幸中——根据情报来说,你是被派往塔和市安定人心,而不是被打发来跳进再明显不过的陷阱。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绝望残党们收到你身在希望峰遗址的信息,正一个个赶往那里想把你杀掉立功时,希望峰的电力不知是被谁切断了——似乎是你在总电闸室想要做些什么,却不经意间把整个电路搞瘫痪。

不愧是你啊。

之后一小批绝望残党率先到了希望峰,却愤怒地发现根本找不到你的踪影。

这一小批人中包括我。

在他们展开地毯式搜索的同时,我很快地找到了你——感谢我的幸运——我直接走进了一间屋子里,就发现了你。

率先发现你的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感觉。

整个房间的空气中都浮着熟悉的温暖气氛,而你略微紧张的呼吸低至几乎不可闻。我大概没法用什么区形容你——你就是你,独一无二的存在。温暖而不炽热,耀眼而不刺眼,谦逊而不卑微。你的每一个棱角都是被天使打磨过、亲吻过的,不多不少,刚刚好的完美弧度。

你就是希望本身。

这样的你捏着嗓子,试探性地和我说话了。一般人的话,应该直接给我一枪吧?可你是你。

这时的我嘘了一声,走上前去用食指按住了你的唇——就像很多年前初遇那次,只不过是双方反了过来。

我来带你出去。我说。感谢变声,你没通过声音认出我来。尽管就算通过样貌,你大概也认不出我了吧?毕竟过去五年了,原本矮矮小小的我,现在已经长成比你都要高一头的男人。

可不知为何,我心里就是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你会认出我来。

你没反抗我,乖乖地跟着我往外面走去。我看不清你的表情,不过我觉得你似乎有点疑惑。这份疑惑没过多久,就从你的问话中表现出来。

帮助我,你想要什么呢?隔着一扇门板,你低低地向我发问。因为走廊里总有人在走动,所以每走一段路程,我都在确认房间安全后把你塞进那个房间,自己则在走廊里站一会儿;四处观察确定安全后,再拉你出来继续走路。循环往复。

我?我反问道。我本来想说什么都不要,不过想到这极有可能是我生命中的最后几天,于是笑了出来:最后你会知道的。

我倚靠在门板上,而你似乎也倚靠在另一面。明明这个厚度传达不了任何温度,可我还是能感受到你在那边;就像是五年前你矫正我发音时握起了我的双手,那种感觉和我当下的感觉是相同的。可能是幻觉作祟,我甚至感受不到门的存在,只能感觉到你轻合双眼,靠在了我的后背上。

碍事的脚步声远去了。我推开门,拉起你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漆黑中应急出口和远处手电筒的光辉,明明灭灭得像是梦境般。绿、红与白的点点光斑,伴着偶尔传来的谈话声叫喊声,还有你浅浅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像是打了一层滤镜一般融进了黑暗中。

这可能是我这一生,除去和你相处那三个月外,最幸福的一次。

我不知道多久我们来到了出口:我的大脑似乎把每一秒都放无限制地放长了,可我还是觉得它短。我拍拍你的掌心,松开手说这里就可以出去啦。

你眯眼盯着我——这里已经有一点光了。我能看见你眼底那抹绿色在微弱的光芒下跳舞。

你能把面具摘下来吗?你说。

好啊。我很痛快地答应了:不过别忘了,你还欠我回礼呢。

说过这话的我,确认了四周没人,便飞快地打开门,推出你的同时也把自己扔了出去。

而后,在倾泻而下的阳光中,我吻了你。

那是不算长也不算短的一个吻,你的态度没拒绝也没迎合。你只是双臂僵硬地站在那里,而我放下双手,捏了捏你那石头一般的拳头。

很快你似乎想到了什么,使劲眨着流泪的眼睛想要张开;我当然不能让你得逞——在你适应阳光的前一秒,我躲回到校舍的遗址中。

你是希望。我会一直一直支持你的,永远。

我靠在门板上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听见,你听不见最好。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希望稳固,绝望则即将灭亡。

好了我就写到这吧……一是我的手腕酸到不行,二是我在厕所里呆这么久,他们肯定会怀疑啦……

虽说肯定会被他们揪出来,不过我还不想太早露馅呢。趁着他们寻找证据的空档,也许我能再做点什么。

再见,███。很快,这些没寄出的邮件,就要和你见面了呢。

 

    ……好沉重。

    要不是一开始那段说明,日向觉得自己恐怕要把这信当遗嘱了。他翻出下一页,对写信人究竟如何逃过一劫充满好奇。

 

不好意思,不过我给N君写的信,到此为止了。不要觉得太过失望喔?我最开始就说过了吧,这封信会“费尽心机地勾引起您的好奇心,然后在浪费掉您宝贵的下午茶时光的同时,令您大失所望”。

 

    真是个恶劣的家伙……!

    日向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继续读道:

 

好了,看您浪费了大把时间在我这坨垃圾上,我不补充个结局,好像说不太过去?那么我就尽量简短地补充个结局给您吧!请您不要嫌弃。

在给N君的最后一封信后没多久,绝望方策划了一场zi杀式袭击——他们想揪出我这个叛徒。不过我被揪出与否可能对他们都无所谓;他们已经穷途末路,大概只是想在死之前多杀几个机关人、再散布一些绝望而已。

说到这里,您可能想起之前替我传递明信片的孩子了。这一点您可以放心,几个月前这孩子已经对绝望失去兴趣、脱离了绝望残党——所以说小孩子真是很不定性呢。

我又偏题了。接之上,我自然不能对绝望残党的阴谋坐视不管,于是我在某一个夜晚,悄悄溜出了他们的基地,然后花了小半晚的时间,回到了我记忆中,未来机关的基地。

您可能对我具体是怎样在森严的警备中回到基地有些疑问,可实际上我也不太能回答您,因为您别忘了,我运气还是不错的。只有运气还是不错的。

总而言之,我回到了机关的基地中。这里翻新了不少,不过大体格局还是差不离。回到这里我才发现,当初除了自己的房间、食堂和厕所,我并不清楚其它地方——甚至连N君的房间也不清楚。实话来讲,我都不确定N君有住在这栋大楼中。

所以说我就只能随性发挥了。于是我躲着监控走了走,竟然出乎意料地来到了自己之前的房间。

出于好奇,我推开了它。

一串串的明信片从天花板上垂了下来。有什么人,用纤细的银丝线,把明信片一个挨一个地系好,然后一串串地从天花板上吊了下来。靠近床头的那扇小窗子是开着的,微风吹起色彩斑斓的纸片,在翻飞旋转中,我发现这些明信片都是我写给N君的。

“加油,请加油!”

“我相信你,加油!”

“你是希望,你可以的!”

“加油,再坚持一下!”

 

黑色的、蓝色的、甚至还有诡异暗红色的笔迹,在白色反光的背景下显得不是那么难以辨认。我向前看去,我曾经睡过的那张窄小的床上,N君正揉着眼睛坐起。

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他迷迷糊糊地反应了一会儿,而后叫了我的名字。

 

我讲完了,感谢您浪费的宝贵时间。

 

无名氏

 

    这!这就完了?!

    日向难以置信地瞪着最后一张信纸上的最后一个句点,他想起来自己之前似乎没看过信纸的背面,便慌慌张张地去翻。他在翻的过程中,不幸碰到了茶杯,茶杯掉在地上粉身碎骨,而他手中的信纸也因为惊吓散在地面上。

    “……这就是这家伙的不幸诅咒吗。来得这么快。”

    日向小声嘟囔着。他小心翼翼地在瓷器碎片中收起或新或旧的信纸,他收到一半时,突然发现一只信纸的背后有一个难以注意到的小红点。

    ……好像手没流血啊。张开自己的双手,日向仔细检查却没有发现任何伤口;他灵光乍现,把所有的信纸都翻了过来,平铺在地面上。

    只有写信人写给N君的信纸后有红点。日向看着眼前的信纸总结出来。他把带红点的信纸收了起来,按照时间顺序排好,然后将背面红点对应的正面假名,按照顺序一个个地抄了下来。

    他花了不少功夫,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看他拼出来的句子就知道了。

 

    “还没察觉到吗?我已经发现了喔,狛枝君。”

 

    狛枝、狛枝凪斗、这间公寓原本的主人、未来机关巴西支部成立的契机、绝望残党、似乎还是未来机关总部的拯救者,以及这封邮件的写信人。

    日向脑中所有的线索穿了起来,他看着手中拼出的话,仍然不确定这个突然塞给他的故事结局是喜是悲。正在他绞尽脑汁思索时,日向忽然注意到口袋中的手机响了。

 

    “喂,你好,”日向暂时放下乱作一团的思绪,打开手机,“这里是日向。”

    “日向君才接电话,我已经打了十几个了。”七海听起来总像是睡不醒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机关这边很着急的,日向君能先过来吗?我已经在日向君家楼下了。”

    “抱歉抱歉!”日向赶快道歉。他放下信纸,穿上外套,“不过能让我问一下吗……到底为什么,这么着急呢?之前催我从巴西回来也是……”

    “因为我们人手不够啦哒呗!”一个男声插了进来,看来七海是在车里公放了。“都怪苗木亲和狛枝亲,突然把手边的工作全丢掉,环游世界——啊啊啊,我也想要环游世界啊哒呗!!!我不要工作啊哒呗!!!”

    “等下……!”日向忽然听到一个让自己血液凝固的名字,“你们刚刚说的是?”

    “啊,你说苗木君他们吗?”七海顿了一下,“日向君来机关之后就会了解的,苗木君他们可是机关中最恩爱的情侣呢!据说他们中的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在绝望残党里当了五年的间谍呢……”

    “不管怎么说,把工作全丢掉也太狡猾了哒呗!”男人大声抗议,“特别苗木亲,原本大家还以为他会成为新世界领导人呢……!”

    “我倒是觉得没问题,苗木君该休息休息了吧?我们不能一直依靠苗木君啊。而且苗木君他们已经经受了那么多磨难,让他们两个好好享受一下两人空间,没什么不好吧。”

    “唔……也没错啊哒呗。”

 

    日向耐心地等待电话另一端吵完,可直到他们吵完,也没人重复日向最想听的名字。苗木诚的故事他听说过不少了——按照这样来想,似乎苗木的人生轨迹可以同信里N君的重合?

    “我只想问,”日向紧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觉得自己期待不安的同时,又可以肯定这个答案就是自己预想之中,“苗木情侣那位,叫什么?”

    “……是狛枝君喔?”七海奇怪地重复着,“对了,战前他似乎也住在日向君这栋公寓呢。日向君你没问题吗,样子好像不太对?”

    “没事……我没事……”日向觉得自己胸口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而卡住他咽喉的肿块也消失了。他有点不像自己地大笑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上,“我只是……开心。对,我只是开心。”

    “可日向君现在的样子,”七海眯着眼睛看向日向,拖长音调,“有点恶心。”

    “哈哈哈哈哈哈。”日向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笑容。他比了个手势让七海发动汽车,“不过说不定……我可以和你们分享一些关于苗木和狛枝的浪漫史呢。”

    “真、真的吗哒呗!”雷鬼头的男人从后车座上兴奋地跳了起来——这时候七海踩下了油门,所以他不可避免地撞了头,“啊啊啊痛!”男人一边揉着额头的包一边不忘八卦,“苗木亲他们嘴很严的,我问什么都不肯说!”

    “真的吗?”日向回过头笑了,模仿似地重复道,“那么以后多多照顾了喔。这样的话,说不定我就知道狛枝房间里那好多串的明信片,到底是什么来的呢。”

    “感觉日向君好像朝不好的方向发展了……”七海面无表情地嘟囔着。

    “哪有。”日向马上说。他停了一会儿,又补充道。

    “话说回来,苗木和狛枝什么时候回来?我还有好多话,想问他们呢……”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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