茲姆

【狱纲】《逆旅》正文修订版(上)[01-04]

骑着六眼飞鱼:

已完结,中篇,HE。


十六岁和二十六岁的沢田纲吉灵魂互穿到了对方的世界的故事。


文章加番外5w字↑


谢谢各位和我一起分享这个故事,欢迎捉虫。


5927only,极少数部分有肉渣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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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


意大利的冬夜虽算不上彻骨寒冷,但此时,呼啸的北风正将路人的领子吹得竖起,把常青树枝桠上的白雪抖落,掩盖了原本的脚印在地上形色匆忙所致的脚印。


房间里暗红色的窗帘无意中皱起一个角,满月的银光趁机地闯了进来,微微照亮这个宽敞又简洁的起居室,而此刻房间里的氛围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勿扰。


年轻的彭格列首领还没回过神来,就不自觉地呻吟出声,嗓音甚至有些甜腻。他下意识地捂住嘴,不敢相信这声欢愉是自己发出来的,还带着疑惑的时候,终于意识到了身上人的存在。


那人温柔地拿开他的手放在耳畔,和自己的手十指相绕,接着俯下身子描绘着他的唇形,呼吸温热而又暧昧。男人继续和他紧紧相贴,将滚烫的体温传达给恋人。他身上刚沐浴完的地中海盐味清新又迷人。首领听着对方低沉地在耳边唤着“十代目”,感受着在颈边耳畔落下的细碎炽热的吻和隔着指茧轻轻摩挲着自己身体的宽厚手掌。周围有一股淡淡的烟味,却不惹人生厌。


梦境吗?沢田纲吉想着。


做了春梦也就算了,为什么是个男人?


沢田纲吉并不是对这方面一无所知的人,就算是他,肯定也有意无意瞄过某些写真,但是现在的局面已经让他完全手足无措。然而男人依旧温存着、缠绵着,让他无法思考也无法出声禁止,这副身躯已经不属于自己一般,沉溺在温柔之中无法自拔。


他正在努力维持意识不沉沦的时候,身上的人发出了一声迷惑的嘟哝,隔了一会,健壮的手臂越过他的耳边,扭亮了床边的台灯。沢田纲吉看见赤裸着上身的男人微微皱眉看着自己,银发、耳钉、如假包换的岚戒,还有他最熟悉不过的祖母绿眼睛。


这是他的岚守狱寺隼人十年后应该有的样子。


真是逼真又荒唐的梦,这个世界疯了,沢田纲吉抓起被子迅速盖住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在床上坐了起来,被他触碰过的地方还微微发烫。


“十代目,哪里不舒服吗?”狱寺隼人问道。


沢田纲吉摇了摇头。


“刚才的您有些心不在焉,现在却是受了惊吓吗?”男人握住他的手,“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


“狱、狱寺君?”纲吉颤抖着把手抽了出来,低着头在心里祈祷这个梦快点醒来。


而这真是最差劲的回答。


***


二十六岁的狱寺隼人眼里的情欲很快褪去,默默爬下了床进了浴室,水声大得什么都听不见。镜中脖颈和腿侧的吻痕让沢田纲吉面红耳赤,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幅身体是他,又不是他。


老天爷,请告诉我现在自己在做梦。


他根本不好意思再往床上多看一眼。


浴室门开了的同时,沢田纲吉吓了一跳,他想起自己身上不着片缕,然而对方扔给他一条雪白的长浴巾后熟悉地打开衣橱翻找着,“先披着不然要着凉。”


狱寺隼人翻出一套衣物,又找了件厚厚的大衣,“快穿上,我们马上去找强尼二,如果他没提前去加拿大开会的话。”


暗夜的长廊里,昏黄的灯并不能带来丝毫暖意,就连投射下来的影子都变得不安。


“狱寺君,我不是在做梦吗?”他抱着一丝侥幸,壮着胆子问道,被半夜一点的冷风吹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又加紧脚步跟上前面的人。狱寺隼人背对着他继续赶路,按下相应的楼层电梯,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爱人,“我倒是希望在做梦。”


这样,我就可以把现在的你抱在怀里了。


“所以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沢田纲吉现在的状态是嘴比脑子快。


狱寺隼人猛地转过身来,纲吉差点撞到他的胸膛,“很明显,因为某些原因,这个时代的十代目和您互换了灵魂。”


沢田纲吉还想问些什么,却尴尬得要命。


明明现在的自己也不是外人,但是怎么就有一种窥见了秘密的窒息感。他想问狱寺隼人十年后的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答案却显然是显而易见的。如果不是对方及时察觉到不对劲,把一切当成是梦境的自己和他现在会进行到……


不不不不能想下去了。


这是梦,这绝对是梦。即使是十年后火箭筒也不可能做到这种事。交换了时空倒还好,怎么可能把灵魂给交换了?


而且从刚才开始,他就隐隐察觉,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虽然依旧恭敬,却在有意躲避自己,甚至没有正眼看过他。若不是刚才那么亲密,他绝对不会相信多年后两个人会是这样的关系。


“该死的。”狱寺隼人咒骂了一声,强尼二并不在实验室里,手机也打不通,看来是把行程提前了。沢田纲吉好心地提醒了他现在的时间,对方看上去正尽力把自己的暴躁和怒火往无名的黑洞里运输,沉默了一分钟之后,他终于说道,“我送您回去,明天再说吧。”


回去的路看上去更加漫长,直到沢田纲吉说了句,“狱寺君是不是……很担心十年后的我?”


对方比他想象中坦率,“这是当然。”


“我想十年后的我肯定没有现在废柴,所以他应该能够平安的。”


狱寺隼人点点头,开始点烟。


接着又是一阵迷之沉默。


***


岚守在送他回去之后就匆忙离开了,沢田纲吉毫无睡意,开始打量这个房间。毫不夸张地说,房间里充满了恩爱的气息。无论是成套的生活用品,还是双方品味截然不同摆在一起却毫不违和的装饰品,都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橱窗里摆放着两人十二年来的合照,每一张都可以看见岁月不动声响的改变。


把青涩的少年打造成了优秀的青年。


真的是自己十年后的爱人啊。


沢田纲吉取下十六岁的合照翻看。那时的狱寺隼人脸上挂着疲惫的微笑,自己在身边坐着,他记得那次是三个月前的家族旅行,爬山的过程中自己被蛇吓到滚下了山坡,而那个不要命的守护者在居然第一时间飞扑过去也和自己滚在一起,直到两人撞上一棵结实的树才停了下来。


沢田纲吉那时就注意到,对方的手一直护着自己的脑袋,被蹭出好多小口子。而岚守爬起来之后的第一反应是查看首领有没有受伤,随后问有没有想吐,是否看得清自己的手指有几根来判断是否有脑震荡。


得知沢田纲吉没有大碍后的岚守突然笑得没心没肺,又刚好被闻讯而来的了平拍了下来。


当然沢田纲吉当时并不了解这些医疗知识,是后来查了资料才知晓的。


看来在十六岁那年,这件事对于两人来说是最有纪念意义的吧,不然也不会选择它做年度照片。


正想往下看的时候,手机传来简讯的声音。


“早点睡吧,十代目。饿了的话冰箱里的点心可以放微波炉里热一下,有什么事情请找我。”


一样的安心感。


虽然提前被剧透了自己未来的伴侣,不过沢田纲吉在短短一小时内居然就接受了。


如果是狱寺隼人的话,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觉得安心吧。


沢田纲吉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手边的简讯发送后未及时关闭:“谢谢你,狱寺君。”


***


与此同时,某个时空里和十年前互换了灵魂的彭格列首领正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脸黑线。


沢田纲吉端详自己十六岁的身体,捏捏不存在的肌肉,轻叹了一口气。然而他的耳边很快传来不悦的婴儿音。


“大半夜不睡觉是找死吗!”穿着睡衣的Reborn揉揉眼,说出的话却丝毫和婴儿搭不上边,手中甚至举起了绿色的枪。


他的家庭教师有起床气,更别提大半夜被自己吵醒。


然而沢田纲吉想了想自己现在好歹精神年龄已经二十六岁,严肃起来的时候就连成人的Reborn都会退让三分,所以刚开始本能的害怕一过去,就产生了微妙的违抗感。


“那你想要怎么样呢?”沢田纲吉走到睡袋前,直视着他,平静地问道。


Reborn看了他一会,“给我热杯牛奶。”


沢田纲吉端着牛奶回来的时候,对方问了句:“你是有心事?”


他自然摇头,现在他并不打算将事情和盘托出,既然如此,那就需要变回废柴纲的样子,否则绝对会让彩虹之子看出来。


所以他凭着记忆做出了废柴的样子,恭恭敬敬地递上牛奶。


接下来他并没有睡着,而是想着刚才灵魂转换之前的时机好像很微妙,出差了半个月的岚守刚下私人飞机就来找自己了,现在如果没有发现枕边人的区别的话……他开始吃味起来,惴惴不安。


彭格列首领叱咤风云,唯独家族的事情是他的软肋,而其中自己的恋人又是他内心中最在意的部分,不过这一点他隐藏得还算好,至少狱寺隼人本人还没有这种意识。


既然现在没有头绪,就只能等着那边发达的科技了。


就算隼人没有发现,十六岁的沢田纲吉一穿越过去发现正在床上,想必也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何况是这个年纪的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的感情。


 


 


 


 


 


Chapter2


转天沢田纲吉起了个早,用完早餐却没有急着出门,一边往窗外张望着一边看着墙上的时钟。


“干嘛磨磨蹭蹭?”Reborn站在桌子上问他,面露不悦。


“呃……我想想,我好像有东西忘在楼上了,啊,好像是作业?”他冲到楼上,又往窗外看,直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野里,才终于蹭蹭蹭地跑下楼。


一开门,就见左右手笑着问好:“十代目,早上好!”


“早上好,狱寺君,一起去学校吧!”


“啊真是不胜荣幸!”


沢田纲吉看着那人和自己并肩而行,一瞬间想吻他微笑的侧脸。是这样优秀的人喜欢了自己这么多年,而自己明里暗里躲避了这样的感情。庆幸后来自己总算认真面对,否则错过了这样的人,后半生都会后悔的吧。


沢田纲吉边想事情边走着,竟撞在狱寺隼人手边。


“没事吧,十代目?”


他摇摇头。


上午有一门数学测试。


沢田纲吉看了看试卷,并不难。提起笔开开心心地做了一半之后想起自己现在“废柴”的属性,不由得改了三分之一的答案,后面随便写了写。


这样应该有个四五十分,他估摸着分数。


咬着笔杆无所事事的时候,他见狱寺隼人早就做好了试卷双脚翘在桌子上休息,过了一会儿又掏出纸画画写写。是G文字啊,沢田纲吉视力还不错,趁老师不注意快速伸长脖子扫了一眼,然后自己在草稿纸上原样画了出来。


恋人的G文字,他当然会解读。


【真无聊,不知道十代目做得怎么样】


在想着我呢,沢田纲吉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总觉得当年错过了很多心动的瞬间,带着知晓他的爱意并愿意回应的心情去看待现在的相处,应该有机会弥补一些遗憾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还未等对方开口,中午他便主动道:“隼、狱寺君,我们去天台吃午饭吧!”对方脸上的红晕已经来不及掩饰,咳嗽了几声便快速道:“没问题十代目!”


走楼梯的时候还同手同脚了。


沢田纲吉笑出声来,那个时候的狱寺隼人真是纯情得可爱。


在他身边就会有一股初恋的气息扑面而来,清新自然又甜得恰到好处。


***


山本武中午参加完活动爬上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吃了大半,于是哈哈哈凑过来挤在了中间,还没等狱寺炸毛,纲吉看到狱寺脸上沾了饭粒,伸长手去拿掉,动作娴熟流利,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妥。


等狱寺抬头对上自家Boss的眼睛时,差点摔了手里的饭盒。


【今天的十代目,非常非常不对劲。】


狱寺隼人把他拉到一边靠在墙上,“失礼了,我需要确认一下。”


现在的姿势非常暧昧,简而言之就是“壁咚”,板着脸的狱寺隼人问道,“我要确认下您是不是十代目。”


自己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沢田纲吉吞了吞口水。


然而盘问的细节他都对答如流,很多只有两个人的场合他也记得,看上去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所以左右手道歉后便再也不提。


随后晒着冬日太阳的时候,狱寺隼人难得靠着墙壁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呆呆地看了沢田纲吉一眼,说着自己先告辞了就一个人跌跌撞撞下了天台,只留下面面相觑的山本和纲吉。


“没事吧狱寺君?”沢田纲吉对着天台门的方向问道。


对方很快回应,“没事,十代目,我还没睡醒所以差点摔了。”


“要注意安全啊!”纲吉不放心,又趴到天台那,看着他平稳地走出了底楼才放心下来。


山本武拍拍他的肩膀,“怎么了阿纲?今天你有点怪怪的?”


他心虚地岔开话题。


***


一天后,依旧没有任何关于十年后的消息。


沢田纲吉心中烦躁不安,他相信十年前的自己一定会在恋人的保护下十分周全,但是这一点既叫人欣慰,又让人吃味。


那个人的优秀和温柔,他只想自己占有,巴不得别人统统都看不见才好。偏偏狱寺隼人年少时候对着沢田纲吉之外的人动不动大动肝火,而成年之后性子渐渐平缓了下来,也开始尝试和周围的人平静交流,每当这种时候,他的身边总是能吸引一票爱慕的目光而不自觉。


而沢田纲吉又不愿意在爱人心目中是小肚鸡肠的形象,所以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偶尔暗示几下,心中清楚他的心意没有改变就作罢。


不过“天道好轮回”大概是东方的至理名言。


以前自己整天被跟随着,耳边充满了“十代目”,既高兴又有点无奈,而现在躯体里是爱着狱寺隼人的灵魂,却好像被他排斥。


这不是错觉。


沢田纲吉感觉十六岁的狱寺隼人在躲避他。上学的时候对方虽然还是会来和自己碰头,不过眉飞色舞的表情已经收敛了不少,后来干脆一路沉默了。而午餐的聚会,他总是自己默默快速解决,然后躲在洗手间抽得一身烟味再出来。


“你是不是躲着我?”这样的话,沢田纲吉问不出口。


光是想想就已经难受得要命了。


从未想过这个人会疏远自己。根本没有任何思想准备,他想象了一下爱人若是这样对自己只剩下例行公事的关系,差点喘不过气来。到最后,不是狱寺隼人离不开他,而是他离不开对方了。


在日久生情的同时,也已经习惯了对方的温柔与爱意,并将其视为理所当然,不害怕失去。而现在落差袭来,倒像是毛头小子失恋了一样。


不行,要想个办法。


沢田纲吉这么想着。


***


然而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戏剧化。


第三天下午,班主任突然带着满面笑容向全班宣布:来了个意大利的转校姑娘名叫莉娜。那姑娘皮肤白皙、身材高挑、浅栗色的头发扎成高高的马尾,也说得一口流利的日语,举手投足间非常吸引人。


沢田纲吉下意识看了狱寺隼人一眼。


对方依旧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


他暗自松了口气,自嘲超直感用在了这里大概也要失灵了。


那个姑娘冲着沢田纲吉笑了一下,接着就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直到放学的时候,她才走到狱寺隼人身边,停下。


沢田纲吉手里还拿着值日的扫把,一时间忘了扫地。


有什么要发生了。


“狱寺隼人。”沢田纲吉听着她的意大利语如此说道,“好久不见了,你不会认不出我了吧。”


狱寺隼人皱皱眉头,没有回她,大有对方再纠缠就翻脸走人的阵势。


“小时候我们可是很要好的玩伴呀,”莉娜毫不气馁,“你会弹钢琴对不对,你还弹给我听过。”


沢田纲吉拼命在脑海里搜索,却完全没有类似的信息。不可能啊,就算十年前还不是情侣,自己也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女人在撒谎。


狱寺隼人的脸色也更加难看了,“瞎说什么,我不记得有这种事情,如果再烦我的话别怪我——”


他的话戛然而止。


沢田纲吉看着那个姑娘从包里掏出了一张照片,他踮起脚尖伸长脖子,照片上的两个小孩看上去只有几岁,正趴在春景的花园里翻看着彩色画集,看上去有说有笑。


“没错的,你家的后花园里,小时候我们看过同一本书。”莉娜轻轻地说,“这一切我不曾忘记。”


“我长大了,也想找到你,无论如何都想找到你。”


狱寺隼人没有再反驳,他接过照片看了几眼,“到外面说话。”


过程中两人都用的是意大利语。


十年间,狱寺隼人教沢田纲吉英文、意大利文,还有他创造的G文字,沢田纲吉一说难学的时候,对方就用绿眸子看他:“我希望无论我说什么,写什么,十代目都能明白。如果您有这样的文字系统,我也希望只有我能破译。”


除了给他一个吻再用心记忆,还能有别的举动吗?


然而,沢田纲吉情愿自己现在听不懂。


他随随便便扫好地,出门。


***


狱寺隼人靠在墙边等他,并没有离开。然而还没等他高兴起来,女孩子的鞋跟踢踢踏踏传过来,用流利的日语说着“久等啦!”


有什么东西无形中被改变了,彭格列十代目措手不及。


夕阳的余晖落在狱寺隼人和莉娜身上,三人之间只有女孩子叽里呱啦和狱寺素人时不时的应答,沢田纲吉走在狱寺隼人右边,笑自己没出息。


“知道我为什么会日语吗?因为狱寺你小时候就会说,所以我也想学,花了好多时间才会基本的交流呢!”


“是吗……”


“狱寺什么时候回意大利呢?说起来你在意大利的时候,我们都没有再见面,好不容易现在才见到你,现在我对日本不熟,就拜托你了。”


“你一个人过来的吗?”


“我在这里只认识你啦!”


“那你住哪里?”


“我把房子租在你家楼下啦!”


“喂你这女人怎么自作主张!”


“我叫莉娜!要好好记住才行!”


……


明明是我的人。


他心中反复想着这句话,想冲上去将把狱寺隼人拉走,然后大声告诉狱寺隼人自己实情,告诉他十年后两个人是非常恩爱的情侣。


不想看他对着别人说话太久。


但是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只能继续沉默。


把脑海里两个人甜蜜的相处都想了一遍,直到家门口才散开。


推开卧室门的时候,一道黑影带着杀气直接冲了过来,沢田纲吉本能地往后一退,做好了防御的姿势,同时开始观察出入的路线。等做好这些的时候,他听见了一阵掌声。


“干得不错嘛,阿纲。”


原来是他的家庭教师。


“Reborn!你差点吓死我!”沢田纲吉抱怨了一句。


对方虽是面带笑容,眼神里却没有一点笑意,“说实话,你到底是谁?我昨晚观察过你,不像是易容,我也问过库洛姆,附近没有幻术的痕迹。但是要说你是十六岁的沢田纲吉,也太小看我了。”


沢田纲吉楞了一下,“有这么明显吗?”


“那个晚上你帮我温的牛奶里加了两勺糖,我从没告诉你这个剂量。但是你却知道我的口味。”Reborn压低了帽沿,“我想你应该不是敌人,所以你现在还活着。”


世界排名第一的杀手真想杀人的时候,那个人不会还站在他面前说话。


所以沢田纲吉顿了顿,决定说出真相,明明察觉到有一张网铺天盖地而来,自己却完全看不到,也不知道对方的目的,这样的情况下,找个信得过的助手是非常有必要的。


彩虹之子听完之后第一反应是爬到了睡袋上。


“喂!Reborn你倒是给我一点反应啊!”


“你也该自己独当一面,废柴纲,二十六岁了还为了个人情感找老师你好意思吗?要我拿枪抵着狱寺隼人的头送到你面前赔罪吗?”


“可是……”


“我倒是比较担心我十六岁的弟子。”R魔王突然道,“那个黑手党的世界,还不适应他吧。”


沢田纲吉不语。


“不知道怎么办就好好休息,我们应该从技术层面入手,理论上是怎样才能让一个人十年前后的灵魂互换。”Reborn说着,“何况,如果十年后是你的恋人,应该也不会改变。如果改变了的话……”


他接下来的话让沢田纲吉心脏一凉。


“那么就算回去,十年后的你们也不会是爱人了吧。”


 


 


Chapter3


沢田纲吉强行镇定下来,把注意力集中到车窗外的灯火阑珊。


开车的是风太,车速不快也算平稳,但是他的心却一直扑通扑通跳着,比平时要急促些。


是酒精的作用吧,他告诉自己。


他曾预测自己成年了也不胜酒力,没想到又是一语成谶。因为有不得不出席的酒会,而很多问题自己并不能回答得恰到好处,因此便推脱改日再商议,而别人敬的酒自然被狱寺隼人喝了大半。


“说起来,隼人哥他最近是不是精神不太好,这几天黑眼圈很严重,我看到他在办公室里加班到很晚,本来不该喝这么多的。”风太稍稍别过头,“纲哥,你们最近有什么头疼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刚想让他放心,却又不禁问道,“隼人他不是常常加班的吗?”


风太耐心道,“纲哥你也真是醉糊涂了,以前隼人哥连续加班,饮食不规律,胃和心脏差点动手术,你就下命令除非特别时期,彭格列的人员一周最多加班一次。多加班还要扣工资来着。”


“啊是的,我差点给忘了。”沢田纲吉心虚地低头,不经意间又对上狱寺隼人的脸,他现在横卧在车后座,枕在自己的腿上,睡得沉沉。像是许久没有好好入眠一般。


所以风太把他带到住宅的时候,问了沢田纲吉一句,“是送到纲哥那里,还是隼人哥那里?“


沢田纲吉心中快速盘算了一遍,最后道,“送到我那里吧,麻烦你了风太。”


果不其然,风太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既然这样我就放心啦!”


沢田纲吉略微尴尬地笑笑。


***


冷毛巾敷在狱寺隼人头上的时候,他微微皱了皱眉头。


“狱寺君,没事的,一定会有办法的。”沢田纲吉坐在床边,“不要老是这么拼命啊,身体垮了什么都没有。”


私下的时候,他还是以“狱寺君”来称呼,不过两个人商议过,因为这件事情暂时不应该公开,家族内部的人越少知道越好,所以为了不让人起疑心,沢田纲吉还是不得不在人多的时候开口称呼“隼人”。


在心中反复练习,才开始说出口。


无奈狱寺隼人并没有意识到这种心情,还为了不露马脚一本正经地纠正着音调。


“隼人。”


“再自然一点。”


“隼人。”


“嗯……十代目,稍微打起精神一点。”


“隼人。”


“还是有哪里不对。”


沢田纲吉看向两人十六岁的合照,酝酿了一下,“隼人?”


“十代目,我在。”对方一愣,很快回应了温暖的话语。


竟像是下意识的安抚。


何德何能。


沢田纲吉听着那一声“十代目”,这个声音和年少时候的开朗不同,和曾经在棺木前的痛苦不同,和几天前旖旎春光的渴求不同,自然也和这几天的生硬不同,那一声回应,是彼此羁绊的证明,也是多年走过的痕迹。


狱寺隼人走到他面前,“并不是您的错。”


“但是我也很困惑,明明还是您的身体,灵魂却和十年前的调换了,我不知道要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单单看着您的脸,我就想拥抱您,可是这不行。”狱寺隼人继续道。


沢田纲吉点点头,调整了下别扭的领结,“我知道,酒会要开始了,隼人。”


***


狱寺隼人醒来时,是凌晨三点。他揉揉宿醉发痛的太阳穴,扭亮台灯,再一看那人握着自己的手趴在床边休息,又一时间百味杂陈。


倒也真是辛苦十年前的十代目了。


他轻轻松开纲吉的手,把对方抱上床盖上被子。自己走到了窗边看着鹅毛大雪。


“天气越来越冷了呢。”他临走时带上了房间的门。


趴在办公桌上的时候,他做了一个梦。


梦见十六岁身躯的沢田纲吉装着二十六岁的灵魂,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没有任何人搭理。


醒来后他只能安慰自己梦是反的。


而且二十六岁的沢田纲吉不会这么脆弱,更何况十六岁时候的狱寺隼人的爱意都快要藏不住要满出来了,应该会好好照顾自己的爱人的。


他如此安慰着自己。


***


天亮的时候,沢田纲吉来敲岚守的门。


他坐在办公桌对面,道,“狱寺君,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我觉得这件事情本身就不简单,我有预感这里面有一个阴谋,但是我不明白意义所在,我和十年后的自己仅仅交换了灵魂,只要掩饰得当,暂时还不会给彭格列带来动乱。”


狱寺隼人点头。


“但是,反过来想,十年前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件吧,不然你也会很早就想到了,所以二十六岁的我灵魂穿越过去,更不会造成什么影响。”


狱寺隼人的眉头开始皱起来,“按照您的说法,如果这不是简单的恶作剧,那就是说,是为了改变什么东西。”


两个人突然同时站了起来,异口同声道,“为了改变现在这个时空?”


蝴蝶效应,初始条件下微小的变化能带动整个系统的长期的巨大的连锁反应。既然自己这边看似没有什么改变,那就是在十年前下手?即使这样也没有必要把两个人的灵魂对换才对。


沢田纲吉想起指环战之前自己遇见十年后的蓝波,对方却不记得有指环战这件事情,只是说能证明年幼的自己并不会因此丧命。所以十年后并不是完完全全按照十年前的轨迹发展?


看上去细微的、不足道的改变,可能最后就改变了结局。


“要想办法和十年前传达信息才好。”沢田纲吉烦躁起来,“知道的人越多,事情会更复杂吧。”


“是的,所以我暂时没有打算让这个时空的第三个人知道这件事情,传递信息的话,火箭筒只能到达十年后,而且现在灵魂换了,也不能确定使用会不会有风险。”狱寺隼人把窗户打开一条小缝,让冷风理清思路。


“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努力帮上忙的。”


狱寺隼人看着沢田纲吉灵魂这几天快速地成长,也多了几分应对的勇气,但愿那一边也有同样的运气。


十代目,无论是什么时候的十代目,在变故来临的时候,总能抱着最大的希望,去尽最大的努力。


最迷惘的几天已经过去了,接下来,就该准备反守为攻。


***


空调的温度刚刚温暖又不会干燥,小方桌上摊着课本和作业,刚刚烤好的可可饼散发着甜丝丝的香气。


“狱寺君,这道题要怎么做呢?”沢田纲吉往对方身边靠了靠,刚刚放在深蓝羊毛背心上的手和对方的衣服一碰,被静电“呲啦”一声触到。他缩回自己的手指,看着狱寺隼人戴着眼镜、扎起后面不整齐的发。


狱寺隼人接过纲吉的试卷,很快就拿起笔在草稿纸上比划,“您看,做这样的几何题需要把题目中隐藏的条件找出来,比如说这是个长方体,那就默认这个角是直角。”


说着,年轻的岚守用铅笔在试卷上把“长方体”圈了出来,“那么之后,我们需要构造一条辅助线,才能求出这条边的长度。”


沢田纲吉接过他递过来的笔,上面还留着狱寺的手温,他暗自握紧,轻轻地在试卷上划出一道线来。


“并不对,十代目,这条线对这道题并没有帮助。”狱寺隼人摇摇头,“您再好好想想,画出来之后就能用今天的公式算出来了。”


棕发少年咬咬唇,擦掉了刚才的线,又在附近画了一条,抬起头用试探的目光望着他,征求着是否正解。


“对了!十代目,那么您看看,根据中点,接下来……”狱寺隼人调整了一下眼镜的位置,又继续耐心道。


内里已经二十六岁的沢田纲吉对于这种题目其实已经驾轻就熟了,在狱寺隼人这种耐心启发的教导下,再学不好倒真的是笨蛋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假装思考。


想让时间停止下来。


“所以,代入这个公式之后,我们就能求出这个长方体的体积了。”狱寺隼人侧头,“您明白了吗?”


沢田纲吉感受到他的呼吸回过神来,“嗯!多亏了狱寺君。”


看来放学时候先下手为强把他拖到外面说着要快点赶回去补课是正确的,不然又要和不明来路的女孩子一起走了。说来,那个莉娜倒也没有什么出格的做法,只是时不时打打招呼,偶尔一起走,说说她和狱寺小时候的事情,也没有特别粘人或者宣布主权什么的。


除了把房子租在狱寺隼人楼下这点让自己在意得很。


把这件事当做小插曲吧,相信自己和他之间的羁绊是没有人可以介入的,而且根据狱寺隼人自己所说,早在学生时代,就已经越来越喜欢自己,到了辗转反侧的地步。


所以沢田纲吉也尽力忽视不悦的感觉。


“狱寺君,我去倒杯橙汁吧。”他从榻榻米上站起来开门。


***


“狱寺,”Reborn跳上了桌子拿走一个饼却在手里把玩了一圈没有直接送进嘴里,“我有事情要问你。”


“Reborn先生请讲。”


“你小时候真的有遇见莉娜吗?”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我其实并不记得了,对于小时候的事情,可能是拒绝回忆的缘故,所以并不记得,但是莉娜对我的事情记得很清楚,从描述看来,她带给我非常温暖的童年记忆,是打开我心扉的人。”狱寺隼人严肃道,“忘记了这样的姑娘,是我的不对,所以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Reborn心中吞下两分钟的脏话。


“但是,你清楚她的来历吗?她为什么突然从意大利过来?是敌是友?又有什么目的,还是单纯为了你——”


狱寺隼人倏地站了起来,“我一向有恩必报,也不觉得随便怀疑人是好的事情,莉娜说自己小时候没有了父亲,近年来母亲也逝世了,所以打听我的下落,知道我在日本就过来看看。”


“况且——”狱寺隼人扭头看向刚刚推开门进来的沢田纲吉,“如果十代目觉得看她不顺眼,可以直接和我说,没必要这样。”




 


 


Chapter4


尴尬的沉默后,Reborn的声音率先在三人中响起,“我倒真想把你刚才的混账话录下来。”


随随便便相信别人,冤枉自己的上司,怀疑自己的记忆。


真不是合格的黑手党。


沢田纲吉突然轻笑了一声,“我并没有看她不顺眼,我不会干涉你任何事情,你当然有权利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安静地把橙汁放在桌上,赶在狱寺隼人出门之前带上了门。


***


蓝波刚好拿着十年后火箭筒把玩。


“蓝波,拿着这个扔向我好吗?”沢田纲吉蹲下来询问。


小牛刚想点头,又很快摇头,“不行,家族的人说过了,不能随便扔,尤其是阿纲,会造成混乱的。”


“那这是彭格列首领的命令。”


“不行!”


感慨于逐渐懂事的蓝波,沢田纲吉还是道,“答应的话,我把你最喜欢的那家店的彩色脆心糖统统买下来。”


“成交!”


***


在时空中穿梭的沢田纲吉觉得自己心累极了。


他知道带着这个身体来到未来一定会被十年后的狱寺隼人说教,毕竟发生了这样的变故,这次旅行很可能出现问题。


但是坐以待毙没有任何用处,倒不如拼一次。


他再次睁开眼睛后顿觉一阵天旋地转。


“……十代目?”是十年后的狱寺隼人,他们现在正坐在家族的图书馆里查阅文件,桌上叠着厚厚的晦涩难懂的书本。


“隼、阿嚏!”沢田纲吉看看自己,依旧穿着那件蓝色的羊毛背心,一时出来没有加大衣,而自己坐在开着的窗户旁边。


坐在对面的狱寺隼人叹了口气,“您真是胡来。”


他绕到爱人对面,把自己的西装盖在他身上,“眼睛有点红红的,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坐在椅子上的沢田纲吉突然转身抱住他的腰,把头埋在狱寺隼人的身上,“……没有。”


“我们可是说好了,再也不说谎的。”狱寺隼人摸摸爱人的发,“可能只有五分钟,您知道现在的情况过来是有风险的吧,那么请尽快告诉我。”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看上去受尽了委屈却又没有地方可说。


“隼人。”


“嗯。”


“隼人。”


“我在。”


沢田纲吉的声音突然带着点哭腔,“你是永远不会为了别人和我吵架的对吗?”


“自然,就像您和我吵架,全是因为我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狱寺隼人安抚道,“您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沢田纲吉重新抬起头来,“你小时候有一个玩伴叫莉娜吗?”


“并没有这样的人。”狱寺隼人回答得干脆。


“那就是说,根本不存在。”沢田纲吉自己重复了一遍,“但是在十年前,突然出现了。”


狱寺隼人笑笑,“不管有没有这个人,十代目都是第一位的。”


“况且,和您在一起之后,我小时候的事情,您都知道。我有什么秘密,我有什么喜好,我有什么习惯,您自然都比任何人清楚。”


“因为我只告诉了您。”


沢田纲吉带着这样温暖的话语回到了十年前。


而他给的回应是,“我一定会回来。”


回到这么优秀温暖包容的爱人身边,才能真正心安,才能有勇气去面对任何的事情。


***


沢田纲吉坠落在熟悉的木质地板上,还没反应过来,身边很快就传来熟悉的哭腔,“呜哇——阿纲,不是,彭格列大人,我不是故意把你带过来的,是另一个阿纲让我……。”


蓝波的卷发很快和不安的情绪一起被揉了揉,“没事哦,蓝波。”


他打开房间的门,想和Reborn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气氛不太对劲。只见狱寺隼人站在窗边,Reborn站在桌上,没人说话也沉重得可怕。而自己推门而入的时候,家庭教师终于笑了一下。


“虽然蠢,倒还有点勇气。”


外表26岁的彭格列内心还是16岁的灵魂,被带来之前正在和那边成年的狱寺隼人在图书馆查找资料。因此云里雾里的他隔了一会才想明白,是十年后的自己用了火箭筒穿越,想必是有什么信息要传递吧。


于是他微笑道,“狱寺君,Reborn,你们好啊。”


他觉得狱寺隼人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不过超直感告诉他,Reborn是知情的。而听到他的声音转过身来的狱寺隼人先是一惊,随即露出个笑模样。


 “十代目,”他走得近了些,“大概是这个世界的十代目发动了十年后火箭筒,您才来到这里的。”


沢田纲吉不知道要怎么表达才显得沉稳,一时间浮上心头的竟是前几日练习的“隼人”,不过这样太唐突了,而且,现在要表现的是十年后的沢田纲吉才对。


于是他在桌边坐下,“过一会我大概就回去了。狱寺君有什么想问我的嘛?”


狱寺隼人一怔,“属下并没有什么要问的,既然假死计划后您平安无事,那么想必彭格列一定也安好。”


“也多亏了十年后的狱寺君一直帮衬着我。”沢田纲吉笑道,“不然我可是要忙得上西天了。”


岚守欠身,“不胜荣幸。十代目,如果一定有疑问的话,我还真有一个,有些困扰,您方便的话请回答我。”


“当然可以,请说。”


“十代目,十年后的我,有没有什么女性的朋友。”


“……”沢田纲吉莫名地心下一凉。


或许是知道十年后和狱寺隼人是情侣,所以下意识产生了未察觉的占有欲。这样的话问出来,是说这几天有了心仪的对象吗?还是说并不愿意十年后只和自己在一起?


不对啊,才离开了几天而已,为什么狱寺隼人看起来好陌生。


狱寺君,不是一向只看着我的吗?


不管是在学校,在家门口,还是一起外出到公园、超市、游乐场,狱寺君的眼神和话语,一直是朝着我的啊。


或许是这么多年被注视着,终于开始安心,无论如何,这个人,只有这个人是绝绝对对会无条件关注着自己、守护着自己也相信着自己。所以才慢慢衍生出情愫来,和他彼此分享生命的旅程。


和儿时一见钟情的容貌派不同,这种感情是被时光过滤后,依旧能够安心存放的温暖和依赖。


和成年狱寺隼人相处的这几天,他也能明白自己多年后的选择。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


为什么开始觉得不安呢?


看沢田纲吉还没有回答,狱寺隼人提醒了一下,“十代目?”


“狱寺君十年后的私交我并不是完全清楚,不过从我看来,是没有特别亲近的女性朋友。”沢田纲吉说得云淡风轻,却咬住自己的唇。


“但是,也可能是没有告诉我呢。”


住嘴啊我——


“如果狱寺君没说的话,我可能并不会知道呢。”


别说下去了——


“就像现在的狱寺君,也肯定不会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十年前的我。”


我到底想说什么——


沢田纲吉感觉心脏位置有什么东西在偷偷拉扯,难受得慌。


所幸他还没有说出更不对劲的话的时候,和十年前的身体交换了,离去前只看到狱寺隼人纠结的脸。


到底想说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直觉喊着一切都不对劲。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狱寺隼人第一次见到十年后的沢田纲吉,都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己,然后追问家族怎么样了,是不是成为了自己得力的助手之类的吗?


为什么会问有没有比较要好的女性朋友呢?


是厌倦了现在和自己腻在一起吗?


沢田纲吉镜子里看过自己十年后的脸,应该是很有亲和力,就算不是英俊非凡也绝不算得上难看。


狱寺隼人几秒钟之后才鞠躬道,“谢谢您的回答。”


话音刚落,16岁身体的26岁沢田纲吉降落在房间的地板上,狱寺隼人的脸色突然一变,很快注意到对方身上突然多了一件大得明显不合身的黑色西服。


质地上乘,款式也很有品味。


“十代目,刚才我冲您发了脾气,我……。”


而沢田纲吉什么都没说,在空调房里脱下了西服拿在手上,然后疲倦地下逐客令,“狱寺君,我今天有点困了,明天见。”


“……好的,十代目。”


左右手临走前还是停下脚步转过头,“您在那边的五分钟还好吗?”


“挺好的。”沢田纲吉把西服抱在怀里。


狱寺隼人又看了西服一眼,带上门之前正好撞见对方坐在床边弓着身子,把情绪都藏在了西服里。


 


“十代目,早上好。”


“狱寺君早上好。”沢田纲吉往狱寺隼人身后看了看,没有发现跟过来的莉娜,也不作声。


左右手看上去有熬了夜,一晚上没有睡好的样子,“昨晚莉娜发烧了,我有让夏马尔照顾着。”


沢田纲吉“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放学要去看看她吗?毕竟也是狱寺你的朋友。”


狱寺隼人抓抓头,“其实,我没有照顾过女孩子,一直以来觉得她们又柔弱又聒噪,所以也不知道怎么表达。”


“嗯,我知道。”


“我也希望她能和大家成为朋友,她说自己就待一个学期就回意大利,那边家业还需要她来经营。”


“女孩子的话,会比较辛苦呢。”


“但是她很坚强,说自己拼了命也会把父亲的农场一直经营下去,没有沾染上黑手党真是太好了。”


沢田纲吉停下了脚步,“狱寺君,你自己也是黑手党。”


大概是这样矛盾的心情吧。


“十代目,您昨天回到那里遇见谁了?”


围墙的拐角处,肃杀的枝桠上还残留着雪,沢田纲吉戴着手套搓了搓手,然后回眸坦然笑道,“我遇见了十年后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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